龙马海棠 - 同人小说 - 【卫非】落雪(生化AU,狗血)在线阅读 - 04 梦魇

04 梦魇

    07

    那阵子韩非的情绪有些低迷,做事总提不起精神,还格外容易疲惫,卫庄便想着做点什么好让韩非开心。

    在一个雨后的早晨,卫庄结束晨跑路过数码商店时,抬头看到了店里巨大的最新DV机的广告,他一下想起两人婚礼上韩非对张良带来的DV机兴致勃勃的样子,便进店买了一台最新款,希望能给爱人一个惊喜。

    然而令卫庄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的是,当他提着店员用珠光纸和缎带包好的DV机回到家中,等待他的却不是爱人的亲吻和拥抱。

    他打开房门,家里还是一片安静,时间已临近中午,卫庄以为韩非是出门去买咖啡,走过客厅,却见卧室的门还关着。

    卫庄敲了门,没有人回应。这天是周末,卫庄只当韩非还睡着,轻手轻脚推开了门,果见床上一团鼓起的被子。

    看姿势,大概还是缩成一团睡的。

    卫庄不自觉地笑了一下,又想起昨天晚上欢爱过后,赖在他怀里嘟哝说累的韩非,觉得可爱之余,又有点心疼,走到床边坐下来,伸手去摸枕边露出一角的黑发。

    “都十一点半了,”卫庄放低了声音,轻轻蹭着韩非柔软的发丝,“还不打算起吗?”

    鼓起的被团动了一下,里头的人像是醒了,卫庄耐心等着韩非起来,却迟迟不见人掀开被子,于是把手探入被中,想摸摸韩非的脸:

    “那你再睡会,午饭想吃点什么?”

    谁知话音没落,手上忽然一阵剧痛,卫庄的瞳仁一缩,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撕心裂肺的痛感,身体先于思考想要将手臂抽回,却没能一下成功。

    一抹鲜红的血色顺着雪白的枕巾渗了出来,卫庄心里好像意识到什么,又似乎什么也没想明白,他一把掀开了被子,紧接着看到了叫他毕生难忘的那一幕——

    韩非扯着他的小臂,死死地咬住了上头因发力而凸起的血管。

    鲜血顺着伤口缓缓淌落,染红了韩非原本白皙的牙齿,卫庄不明白事情怎么变成了这样,试图推开他:“韩非!“

    这一声似乎让韩非短暂地失神了一秒,咬住卫庄的嘴松开,卫庄得以抽出了手臂,鲜血滴滴答答落在床上,地板上,卫庄也顾不上小臂上钻心的疼,俯下身来,急着朝垂着脑袋的韩非确认:“你怎么了,阿非?”

    韩非看着床单上的血迹,脸上突然露出了惊恐的表情,下一刻他的面色变得煞白,整个人开始微微颤抖,卫庄连忙按住韩非的肩膀,想让他镇定下来:“韩非!是我,我是卫庄!”

    韩非闻言却将头埋得更深,卫庄试图按住韩非的下巴,迫使他看向自己,手背却是一阵湿润。

    卫庄知道那是眼泪,心中一阵针扎般的刺痛,他当然相信韩非不是有意的,但刚才那又是为什么?他搂住韩非,想把人抱在怀里,韩非却开始挣扎,似乎想尽力推开他。

    卫庄迫使自己不要细想,试图按住韩非,可对方毕竟是成年男人,饶是卫庄一时也难以控制,他想起在鬼谷时体术课的内容,朝着韩非颈侧的动脉一记手刀。

    韩非终于不再挣扎,就像两人相识后无数个普通的夜晚一样,靠在了卫庄的怀里,缓缓闭上了眼睛。

    “卫庄?”

    韩非的话音拉回了卫庄的思绪,卫庄愣了一下:“什么?”

    韩非看着卫庄失魂落魄的模样,大约能猜到是DV机让卫庄想起了他第一次发病的时候,心中懊悔,又不愿表现出来惹卫庄伤心,转而问:“你想喝点酒吗?”

    “好,不过家里好像没有……”卫庄喃喃说,还没完全从刚才的回忆中缓过神来。

    韩非轻轻握住了卫庄的手:“那我们明天出门的时候去超市看看。”

    卫庄牵着爱人的手,终于又平静了几分,忽想起了什么:“上周三是保护伞公司的成立纪念日,给员工发了葡萄酒,我看看。”

    他说着去储物间里拿来了一瓶还没拆包装盒的葡萄酒,朝韩非递过去:“是个没听说过的牌子,你要是不喜欢,我出去买瓶别的。”

    韩非摇头,尽力冲他微笑:“这个就好。”

    琥珀色的酒液倒入玻璃杯中,发出轻响,卫庄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家里也没有高脚杯,今天只能将就下。”

    “谁说喝酒就一定要高脚杯的?”韩非举起杯子朝卫庄致意,眨眨眼,“我看这样更好。”

    卫庄笑了,拿起杯子与他碰杯:“干杯。”

    “干杯。”玻璃瓶轻轻一碰,韩非抿了口杯里的葡萄酒,送来的这款酒度数很低,口感都有些不像酒,甜丝丝的像是葡萄味的饮料。

    卫庄说着“干杯”,居然真的仰头将杯中的酒液一饮而尽,韩非笑着吹了声口哨,卫庄放下杯子,脸上泛着一层浅淡的红,不知道究竟是因为饮酒。

    “怎么样?”卫庄问。

    “很精彩。”韩非打趣。

    卫庄脸上的红晕一时更甚:“我是说这酒。”

    韩非从前没喝过这种“酒精饮料”,体验居然还有些新鲜,用舌头轻轻舔了一下嘴唇:“酒也很好。”

    卫庄被他那点粉红的舌尖勾得难耐,一手撑着书桌,俯下身来吻住了韩非的嘴唇:“什么叫‘也很好’?”

    一股浓郁的葡萄酒味自两人唇齿间蔓延开来,韩非环上了卫庄的脖颈,任由爱人撬开他的牙齿,用舌头在他的口腔里放肆搅弄。

    韩非用手指勾了勾卫庄颈侧的碎发,用舌尖去缠卫庄的:“酒很好,只是没你好。”

    卫庄更用力地亲吻韩非,仿佛要将两人的气力都在这一吻中耗尽一般。

    一年前的卫庄怎么也没想到,那一次噩梦般的攻击原来只是开始,很快韩非又攻击了卫庄,就在他背对着韩非做饭的时候。

    人类的牙齿虽不如野兽锋利,但两人离得很近,卫庄对爱人又不设防,韩非这么不管不顾的咬了上来,卫庄痛得竟有种肩头的皮rou被撕烂的错觉。

    有过之前的经验,卫庄很快制住了韩非,他抱着昏迷的爱人,在地上粗喘着气,那之后,卫庄带着不知道感染了什么疾病韩非先后走访了全美数十家医院和实验室,却没有任何医生能确切说出这种致使人狂暴的疾病的来源究竟是什么。

    但有一点倒是很明确,韩非体内的白细胞严重超标,尤其在发作时,血浆中的数值一度到了匪夷所思的程度。

    无论各地的医生如何解释,又或者劝解,卫庄固执地坚信,他的爱人只是病了。

    而他会一路照料好韩非,这就够了。

    卫庄理智上告诉自己“够了”,可情感上却知道他觉得不够,当然不够,他之所以选择步入婚姻的殿堂是因为遇到了爱人,而不是一个甚至听不懂人话的“病人”。

    不过很快他就无心考虑这些,原因简单,因为钱。

    在花完理财和存款,变卖车房后,卫庄在私人机构里的贷款还有两个月就要到还款日期,但这笔钱他只凑出了一部分,之后该如何,卫庄心中暂时还没有一个定数。

    但他最近有个新的发现——

    当年鬼谷计划对外宣称是由几所知名大学联合创立,但背后的主要出资方,却正是保护伞公司。

    当时他带着韩非走访各大医院与研究所,里头的医生最初对韩非的病情大多显得吃惊而难以置信,唯有保护伞公司旗下的研究所不同。

    那里的研究员,似乎对韩非的症状十分熟悉。

    卫庄查阅了鬼谷计划截然而止那一年,与保护伞公司有关的新闻,发现几乎是同一段时间,保护伞的高层发生了大幅的变动,一位主要创始人甚至在这期间离奇身亡,死亡原因至今还疑点重重。

    这一切,又是否会是一场巧合?

    08

    次日清晨,卫庄睁开眼睛,就看见了身畔空无一人的枕头。

    他猛地清醒过来,一颗心跳得厉害,当即翻身下了床,一面喊道:“韩非?”

    回答他的只有满室的寂静。

    空荡的客厅在这一刻仿佛嘲弄着他的无力,卫庄一咬牙,手指深深攥进rou里,余光瞥见了洗衣间紧闭的房门,一阵苦闷到有些绝望的念头呼啸着几乎将他吞没:所以昨晚的那一切,夹杂着葡萄酒味的吻,原来只是他又一场甘美的梦吗……

    就在这时,外头一阵插钥匙的声音响起,卫庄屏住了呼吸,一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那扇有些年头的旧门。

    下一刻房门被人从外头打开,金灿灿的晨光落进来,洒了进门的韩非一身。

    “早上好,”韩非一见卫庄,笑着打了招呼,视线掠过卫庄光裸的双脚,迟疑了一下,“你怎么不穿拖鞋?”

    卫庄仿佛全然没听到韩非说了什么一般,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去,一把将韩非紧紧抱住。

    韩非的眼睛睁大了,伸手抱住了卫庄:“卫庄兄……”

    卫庄的手臂微微发抖,直到这一刻,他再次拥住眼前的男人,他才好像重新找回了一点安定的感觉,嘴唇掀动了几次,终于把一句再简单不过的问候说了出来:“……早上好。”

    韩非安抚地拍了拍卫庄的后背,轻声说:“做噩梦了?”

    “没事。”卫庄摇头,垂着眼问,“你怎么这么早就出门了?”

    韩非知道卫庄是关心则乱,抬头亲了一下卫庄,俏皮地扬了扬手上的报纸:“我下楼拿了今天的晨报。”

    在加州时,两人每天起来都会先看看早报,卫庄温柔地与韩非接吻:“吃早餐了吗?”

    “还没。”韩非看着卫庄那张白皙的脸上浮现出一点淡到快看不见的红,心满意足,“等着和你一起。”

    简单的牛奶麦片早餐很快做好,卫庄把麦片粥摆上了桌,拉开椅子坐到了韩非的身侧:“有什么新闻吗?”

    韩非抬起头来:“有个疑似巨型犬杀人的报道。”

    卫庄:“巨型犬?”

    韩非把手里的报纸翻回首页,只见首版报道了浣熊市郊接连发现多具尸体的事件,警方正在调查这是否是一起连环杀人案。

    “说是西北角那块的山区有好几位市民遭遇了袭击,致命伤像是某种大型动物的咬痕。”韩非解释说。

    “现在入秋,离冬天也不远了,”卫庄说,“早些年,浣熊市里也出现过几起棕熊吃人的事件。”

    “这次的案子据说有目击者,”韩非指着报纸上的一行,“据目击者声称,袭击人的像是几只巨大的猎犬。”

    “阿克雷山区,”卫庄看着报纸上的地名,若有所思地说,“那一块很偏僻,都是石碓,没什么好看的。”

    韩非看向他:“你想说什么?”

    “我只是觉得奇怪,”卫庄解释说,“那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山区,没有风景,更不是旅游景点,突然出现那么多死者,有点奇怪。”

    “这么说来,我倒是想起了我们还在加州工作的时候,”韩非回忆说,“当时有位女同事,原本是哪个研究所里的科学家,被公司重金挖了墙角,结果才入职一个多月,她却突然像是人间蒸发了。”

    “后来有人在中部的荒漠里发现了她的驾照,”卫庄说,“但是没有尸体。”

    “好记性。”韩非赞许说。

    卫庄无可奈何地看了他一点,不论多久,他总是对韩非牛头不对马嘴的夸赞难以免疫:“她的丈夫在她失踪的两周前为她购买了高额的保险,那时大家都说她丈夫是想伪造成妻子意外身亡骗保,只是最后没能成功。”

    “是吗,”韩非挑眉,“我还以为你要说这件事缺乏证据。”

    “不是每件事都需要深究到底,”卫庄动了动眉梢,“这话是你说的。”

    韩非看他这副正经八百的模样,觉得有趣,就听卫庄又说:“不过这几次的袭击事件,被害人身上都有动物撕咬的伤口,确实有点古怪。”

    “你是说,最近还有其他类似的案件?”韩非问。

    卫庄迟疑着点了个头,他本来不想提这个,怕韩非想起了他为什么会没看前几天报纸的理由: “对,周一的时候,有报道说两个学生结伴去山区探险,最后疑似被猛兽攻击致死。”

    韩非:“这么看,浣熊市的郊区还挺危险。”

    卫庄想了想,建议道:“要是你不想去郊区,或许我们可以去市中心看看,我听同事说过这边有家西班牙餐厅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