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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角的血痣也像是燃了火。“怎么个为我法,仔细说说。”B市医院。白浩扶着墙从手术室内走出的时候,双腿发软,近乎虚脱。护士推着陷入昏迷的病人从他身边经过,径直推入了透明墙壁的观察室。白浩颤抖着手摘掉口罩,这才发现整个额头都被冷汗打湿了。顾念寒的手术不简单,原本屏蔽器就离得腺体极近,长时间下来几乎跟腺体长在一起,切割时不敢出分毫偏差,以顾念寒曾经的腺体受损情况细微的刀口都足以致命。金牌医师白浩亲自cao刀,这个医院除了他自己的技术以外他信不过别人。他救人无数,却头一次知晓原来心爱之人躺在那张手术台上时是如此痛苦不安的一件事,精疲力竭心力交瘁,就差没死在手术台上。“白医生,病人已经推进观察室了。”护士对白浩莞尔,“手术成功,辛苦你了。”“你们也辛苦了。”白浩心底苦笑,对护士摆了摆手示意明了,慢慢的在观察室门口的长椅上入座。虽然顾念寒完成了手术,但从腺体异变到坏死要有二十分钟左右的时间,在这段时间之内没有人知道他究竟是否已经完全脱离危险,不得不再观察一阵。年轻的医生一遍一遍默默祈祷着,微颤的指尖冰冷,好像连呼出来的气都是冷的。在顾念寒真正脱离危险之前,他都会一步不离地守在此处。也正在此时,顾念寒放在他身上的手里突然响了起来,白浩垂眸,不禁怔了一下。来电显示的姓名是如此的瞩目和扎眼,更加令他感到愤闷。是裴鹤之。第45章以性命发誓在挂断电话以后,白浩一直在自我催眠:他不生气,他完全可以忍耐住怒火,他是个医生,不可以对外人动手。可当那个如毒花般艳丽的男人神情阴郁地走来观察室的时候,白浩心里那根紧张压迫的弦终于彻底崩断,他站起身,大步向裴鹤之走过去,毫不留情地揍了面前人一拳。在医院无法大声声张,他只能压抑着声音道:“你不是说会一直陪着他吗?昨天他疼的死去活来的时候你又在哪?!”裴鹤之从最初目光便始终粘在观察室的玻璃上,挨了一拳也浑然不知,直到听见白浩的话语,身体才顿时为之一凛。他嘴唇僵硬地抿成一条线,薄唇轻启,语气凉薄:“滚开。”不知是否是白浩的错觉,面前这人虽然依旧仪表雍容,但与上次游刃有余的感觉截然不同,竟然隐约透露出了一丝失魂落魄的恍惚之意。顾念寒一个人躺在空无一物的苍白房间里,整个人看起来毫无生气,就连观察室像是为他精心打造的一口棺材,他安静地长眠于其中。这个认知使裴鹤之四肢发冷,他正想要不顾一切的冲进去,白浩便一把扯住了他的胳膊:“你现在不能进去!”裴鹤之转头,眼底泛起的血色看得面前人心头一震。白浩咬牙:“你现在全是味,他腺体受不了刺激,你这样贸然进去是想他死吗?”裴鹤之身上的Alpha信息素浓烈到普通的Alpha都忍受不住,更不要提腺体受损的顾念寒。他这一句话似乎浇灭了裴鹤之的心头火,使他整个人都瞬间安静下来。他呆滞地在原地站了半晌,然后慢慢地移步到观察室的玻璃上,怔然的盯着室内之人,将手放在上面。耳畔回响起裴晚晴说过的所有话,在这一刹那,他终于理解,当时顾念寒为什么要露出那副表情——那副泫然欲泣,好像整个世界都为之毁灭的寂然之情。是自己将他抛弃了。顾念寒再一次回到了那个无所依靠的真空世界里。裴鹤之双手紧攥成拳,胳膊上的肌rou紧绷,细微地打着抖。顾念寒的伤有多重?他的心里有多么纠结不安?发情期来的时候是如何度过的?这些话题裴鹤之想都不敢想,他压抑无数年的戾气在血脉中疯狂滋生,随时都有倾盘爆出的风险,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接近入魔,只想不管不顾地冲进去带他远走高飞。二十分钟的时间短暂又漫长,护士进了观察室,仔仔细细的做了全方位探测,再确定腺体状况和体表温度正常以后,这才出门对僵持不下的两位说:“病人已经脱离危险,可以进普通病房了。”裴鹤之深吸一口气,勉强将体内的燥火给压了下去:“不用住,我直接带他回家。”哪怕是找私人医生一天到晚的看着,他也不想他继续躺在这所苍白的医院里,恨不得马上就将人藏回自己的私人领地,别人休想染指片刻。他上前一步,正准备将顾念寒从护士推出的病床上抱起来,白浩已经上前一步拦在他面前:“他若是腺体恶化,你拿什么对他负责?”裴鹤之冷冷地看他:“不劳你费心,还请白医生管好自己,别做没用的打算。”白浩被噎了一口气,怒极反笑:“昨天他在我床上落泪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说这句话?现在反倒跑来恶人先告状。”裴鹤之眉梢一厉,他像是一头被戳到逆鳞的猛兽,往日的雍容优雅不复存,露出了满是杀伐之意獠牙。他沉声开口,嗓音如同被顿物磨过,像是要把面前人生生撕裂:“你再说一遍?”眼看着两个Alpha气势汹汹随时准备大打出手的态度,护士吓得面色苍白,正在千钧一发之际,顾念寒轻轻闷哼了一声,似乎收到了Alpha信息素的影响,虽然还在昏睡中,但依然不适地蹙起眉头。这一声有效地打压下去裴鹤之不少气焰,他有些痛苦的紧了紧眉,顶级Alpha的血性先天具来,体内那股戾气浸染入血,几乎已经到了难以压制地程度。如果抑制不住信息素,很难说会不会对现在的顾念寒造成极其严重的影响。他直愣愣地后退一步,脸色苍白地盯着顾念寒的位置,轻声道:“先把人安置好,我出去一下。”裴鹤之丢下这句话,逃似的转身,一刻不停地走了出去。一直到完全走出医院大门,他用力捶了一拳门口的柱子,直面着呼啸而来的冷风,不知过了多久眼底的血色才慢慢褪了下去,恢复成了那片波澜不惊的墨海。他缓慢的掏出烟,一连点了几次,才终于将烟成功点燃。可却没有放进嘴里的意思,就麻木地夹着烟,任由烟火燃烧,白烟腾起。实际上从裴晚晴迈出他家大门,接到白浩电话的那一刻起,裴鹤之的大脑里便是空白一片,直到此时,确定顾念寒安然无恙,这才终于慢慢清醒过来。“他为了脱离裴家的限制,挨了刑。”裴晚晴的声音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