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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城转身揪住他的衣领,双目圆睁,气势汹汹道:“容清,你究竟想干什么?”这马车虽算作宽敞,但坐进二人便稍显逼仄。容清身姿挺拔,略高她一头,向来平整一尘不染的衣领被她攥出不少皱褶。他并未在意,垂眸看她微仰着头,娇嫩柔软的唇近在咫尺,一袭浅淡的桃花香气萦绕于侧,竟有了几分心猿意马。容清移开眼眸,浅声道:“微臣只是想帮殿下罢了。”“你将那唤作帮?”云城一瞬炸了毛,“众目睽睽之下你如此那般,万一叫父皇当了真给本宫赐婚该当如何!”马车已出了宫驶入长宁街上,清晨时分,当街叫卖之声此起彼伏,喧闹欢快,正是十里烟火之气。容清在她耳侧低低一笑,慢条斯理道:“此不正如殿下所愿?”“说甚么浑话?”云城微一愣怔,随即破口大骂,“想做本宫驸马之人能从京城排到广陵,本宫吃饱了撑的想嫁你?”这嗓门着实大了些。小德子坐在车外惊得蓦然拉紧了手中缰绳,马声嘶鸣,也惊着了路上行人。马车忽地向后栽去,云城没有坐稳,顺着惯性倒在眼前之人的身上。容清眉心微皱,一手将她拢进怀中,另一只手护住她的后脑,以免被磕碰受伤。“怎么回事?”他眼眸清冷,沉声问道。车外一片嘈杂之声,小德子手忙脚乱地安抚着马匹,心虚回道:“马惊着了,大人,您和殿下没事吧?”云城手中尚还攥着容清的衣领,她惊魂未定地低喘了口气,放开,哑声回道:“没事。”说完,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到......太过暧昧了。她的脸深埋在他胸膛之上,松开衣领的那手环着他的脖颈,而另一只环于他腰间。清清浅浅的杜若香气充盈鼻端齿间,沉稳的心跳声响彻在耳边,云城呼吸微乱。马车复又平稳地驶在长街之上,间或被坑洼的石板阻碍,上下颠簸一阵。容清松开手,低头看向怀中之人,“殿下可有伤......”“本宫无事,你先放开......”云城正巧仰头,柔软的双唇轻轻蹭过他极薄的唇瓣。容清愣住,云城也傻了。一触即收,像是极轻浅的一吻。向来平静无波的眸中一瞬涌起惊天骇浪,那些深埋于心底的,辗转多年却不得说的渴望铺天盖地席卷而来,那一丝仅存的理智便如雨夜中飘荡于海面的一叶轻舟,顷刻之间被吞噬殆尽。容清眸子暗沉,眼底却有一簇火光熊熊燃烧。云城从未见过他这般模样,心中忐忑,手下微微用力推拒着他的胸膛,想要离开这方怀抱。扶在脑后的手却忽地用力,迫使她仰起头直面于他。“你......”云城迟疑着,皱起了眉。容清迎了上来,微凉的唇瓣贴上她的双唇之时,脑中那根紧绷着弦忽地便断了。云城蓦地瞪大了眼眸,剧烈地挣扎着,奈何却被他禁锢于怀动弹不得。容清轻吻着她的唇角,抬眸看她一双杏眸圆睁,心中微动,侧过头在耳边哑声道:“闭眼。”云城怒目而视。他低笑一声,抬手捂住了她的双眸。两唇相贴,容清眼中情意渐深。车内寂静无声,二人呼吸交错着,凌乱着,偶有几声低喘之声。云城纤长的睫轻触在掌心,轻轻痒痒的,似一片轻羽抚过心口。神思恍惚,仿若又是那一年大雪纷飞,他奔袭千里回朝,却只瞧见公主府前,刺目的,遮天盖地的白。容清眼底泛上一丝血红,他用了力,挑开她的牙关,失了章法地横冲直撞,任由她在自己怀中发出几声低喘,似才真真实实地确定了,她就在身边。掌下似有几分湿意。容清微微一愣,挪开覆在她眼上的手。云城发丝稍显凌乱,面色泛起些许潮红。一双清透的杏眸眸中却盛了泪,一颗一颗无声滚落。容清眼中的血色瞬间褪去,心口似是被无数尖针穿透,刺骨得疼。“别哭。”他低头吻在她脸侧,直至将那泪水一一吻尽,“城儿,别哭。”容清的声音极为低哑,轻轻地触碰着她,低声哄着,“我心疼。”云城却不知怎的了,眼泪竟似断了线的珠子一串串滚落,马车内一阵低低的抽噎之声。容清抱着她,低声哄了许久。—“殿下!再磨蹭都晌午了!”小德子坐在马车前等了半晌,便十分不耐烦地又唤了一声。片刻后,容清自下了马车,云城随后而出。“殿下,微臣送您回府。”“不必,容相且回去吧。”云城眼眸掠过他,声音浅淡,“小德子,回府。”“殿下!”小德子却似发现了甚么不得了的大事,“您嘴唇怎么肿了?可是今晨早膳用了什么不合适了?奴才去给您寻太医。”说着便要走。“不用。”云城有些窘迫,“不是甚么大事。”“那怎么行?”小德子不依不饶,“殿下您这是讳疾忌医,若真拖着成了大病怎么办?”云城十分无语地瞧着他。容清淡笑一声,替她解围道:“微臣尚通些药理,不若由微臣替殿下瞧瞧可好?”小德子一愣,遂道:“那倒是省得奴才跑这一趟了。有劳大人了。”容清看向她,眉眼温润,“还是容微臣进府一趟,尚有些南郡之事要同殿下商议。”云城一本正经地看了他一眼,“那便进来吧。”夕颜看着他二人相携进府也是怔住,惊疑不定地看向小德子。后者朝她不知所谓地咧出一个笑。“这怎么回事?”“殿下嘴肿了,容相替殿下瞧瞧。”“嘴肿了?”夕颜一愣,随即便反应过来,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一眼小德子,低声骂道:“榆木脑袋!”“榆木脑袋!”与此同时,云城在房中也恨恨地骂了一句,“我就是太惯着了,这回定要罚他嗑两年的瓜子仁!”“嘶!”她倒吸一口冷气,不悦地看了容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