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马海棠 - 言情小说 - 穿成首辅的早逝童养媳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7

    是读书人,还有好几位童生老爷。就你这满身污秽的,走一步带两步的土,别进去甩一地的泥巴,腌臜了哪位童声老爷的眼。”

苏毓当然知道出门在外,人靠衣装佛靠金装,但怎么也没料到她来书斋会是这情形。狗眼看人低什么时候都有,但似今天这般被人堵在大街上笑话还是破天荒头一回。

她笑了:“书斋开门就是做生意,甭管卖什么,都是卖。怎么?穿得不体面,还不准人进去了?”

“还是说书斋是你们家开的?还是说家住衙门里,管这么宽?”这年头,乡下人都胆子小怕事,随便吓唬两句就不敢说话。苏毓语气淡淡,没一点乡下人的畏缩。

几人被她这一通抢白给噎住,半天不知道怎么回嘴:“……你会写字吗!”

“自然是会的。”

张彩月怒了,指着苏毓鼻子骂:“撒谎!你说大话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你在这有嘴说我,难道你就认字了?”

“我爹是秀才,你说我认不认字儿!”

“哦,那不如咱们打个赌。”

苏毓自从穿过来,因为这皮囊磕碜都不知道受多少看轻鄙夷。她都佛了,“让大家做个见证,若你字写得比我好,我这就认错,不该没有自知之明闯你们读书人的书斋。若我字写得比你好,你赔我三两银子精神损失费,并当众给我道歉。如何?”

“为何我要给你银子,而且,谁要跟你比!”

“不敢比就是自认比我差?”

“比就比!”

……

说比就比,张彩月被苏毓这么一激,还真较上劲了。

旁观的人看这边闹起来,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还真鼓动书斋的伙计借笔墨纸砚。只见三个姑娘中最体面的那姑娘瞧了一眼伙计,伙计立即进去端了两张桌子,拿了笔墨纸砚出来。磨还是研好的。

书桌一端出来,好事者就更起劲了。里三层外三层地将玉林书斋的门口围起来。

张彩月冷哼了一声,她的字是姑娘中最上的台面的。她家虽不是大富大贵,她却是练过字的。于是铺了纸便去了一支笔,下笔默了三句弟子规。

只写三句就搁了笔,她斜眼觊着苏毓:“该你了。”

苏毓笑了:“只写三句,该不会你只背会这三句,后面都不会吧?”

张彩月脸一红,急怒道:“胡扯!我七岁那年就把弟子规全本背下来。什么只会这三句?你别污蔑我!”

苏毓耸耸肩,不予置否。

她捏了捏冻僵的手指,感觉灵活了些便扶起一边袖。也没换笔,就着张彩月方才的笔沾了墨水。落笔写了两行诗。她落笔稳健,笔下流畅,两行诗一气呵成。

眨眼间,一手漂亮的行书便跃然纸上。别说这几个读书人,就是一旁不认字儿的商贩走卒,也看出两人的字谁高谁低。

现场好像沸水煮沸,嗡嗡地就热闹了。

谁赢谁输,一目了然。

“你,你!”张彩月脸羞得通红,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苏毓:“给钱,道歉。”

“……”张彩月怎么可能给钱,就是把她的私房掏空她也没有三两银子。她快步走到书桌旁,盯着上面笔走龙蛇行云流水的两行诗,眼珠子都快瞪脱眶。

“快点,我还得赶回去。”

张彩月眼圈红了。

苏毓眼皮子都不抖一下:“愿赌服输懂不懂?说要给我三两就一两不能少。大家伙儿可是都看到了,张彩月你点了头就得做到,否则就是说话不算话的赖子!”

这话一出,张彩月哪里还绷得住,拆下腰间的荷包砸到苏毓的身上,哭着跑了。

“给你!”

苏毓被砸了也不生气。当众打开,倒在手心里数了一下。众目睽睽之下,一共二两银子五十个铜板:“哎!你跑什么,你还欠我九百五十文!”

张彩月奔跑的背影一僵,然后跑得更快了。

苏毓:“嗤——”

……

最终,苏毓因一手好行书得了玉林书斋掌柜的赏识。掌柜的给苏毓一本三两五钱银子的报酬,让她带回去三本书。

押金一两银子,一个月后送来。

苏毓这边与掌柜的说好,转头用张彩月给得那二两银子去成衣铺子重新置办了一身。又花了一两银子,扯了一匹没那么花哨的素布。毓丫的箱笼里,统共就三套衣服。全都破破烂烂的。最体面的一身已经穿在身上。被人嫌弃成这样子,可见她有多寒酸。

苏毓心里直摇头,换!必须换!

买了成衣,扯了布,苏毓又去粮油铺子,买了十斤油,二十斤米,十斤面。怕不够,她又顺道去rou摊子上将那不要的骨头下水都买了一些。正巧遇上了王家庄旺财叔的牛车,搭车满载而归。

忙完这些赶回王家庄,天色已经暗下来。牛车到村子里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村子里家家户户已经关了院子,苏毓借着月光,让牛车停在徐家门口。还没进门呢,远远就看到徐家又亮起了灯火。

苏毓:“……”特么又是哪个不请自来。

无语地吐了口气,苏毓让旺财叔帮她将东西卸下。她背着背篓,抱着一桶油。哼哧哼哧地往屋里搬。今天的雪又化了不少,石头路都是干的。

苏毓推开门,就看到窗边站着一个人。

他逆着光,身形笔直修长。身上穿了件青布袍子,身姿挺拔修长。突然有光,苏毓不适地闭了闭眼。等再睁开眼,可算看清眼前人模样。

约莫十七八,静静地立在灯火下。满头乌发用一根碧绿的丝带绑着,额间有几缕碎发衬托着白皙的皮肤,清隽又俊美,芝兰玉树。一双狭长的睡凤眼,上眼睑削薄,内眼角下勾,外眼角上翘。鸦羽似的眼睫半遮着眸子,灯光下眸光阴翳,不说话,透着一股种漫不经心的味道。

“回来了。”许久,那人缓缓掀动嘴皮,嗓音如玉石相击,清冽非常。

耳朵如过电一般,苏毓半边身子瞬间麻掉。

第五章

四目相对,陷入一阵无言的沉默。苏毓是震惊于便宜相公的相貌,而徐宴纯粹是因为不想多说。他抬脚走到桌边坐下,明明是乡下寒门出身,却身姿如松,十分有仪态。

晃动的烛火映照着他的侧脸,眼睫在高挺的鼻梁上拉出一道细长的影子。

不知过了多久,苏毓感觉胳膊针扎似的疼。她才惊觉自己居然还抱着十斤油没放下,于是将目光从便宜相公身上摘下来,赶紧把油和背篓卸下来。陶罐还挺沉,仿佛上咚地一声响。徐宴那双清凌凌的眼睛于是也随之落下,挑起眉头看着大陶罐。

苏毓没空解释,推开门,院子里还堆着米面,布匹,成衣。

这会儿堂屋门开着,屋内的光照出去,父子俩正好就瞧见了院子石头路上那一堆还没搬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