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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都以你少林马首是瞻。」 我沉吟了一下,又道:「慕容世家和大江盟大概不会为了茶话会而得罪我,唐三藏和我有点交情而唐门又是武林茶话会的既得利益者,加上春水剑派、与慕容穿一条裤子的离别山庄,十大门派有六个肯定会支持我,武当也该考虑一下一意孤行的后果了。」 「别说让木蝉说几句话,就是让他帮你做几件事,空闻师兄大概也愿意的很。不过,高光祖……」 「是啊!高光祖就像附骨之蛆,让少林寺感到很棘手吧!」我接过话头:「何况,他栖身的铁剑门的背景恐怕也让少林寺心存顾忌吧!」 剩下的话被我咽回了肚子里,那个名人录排名第二十五的其实是高光宗,真正的高光祖武功很可能高得出奇——五十年来,少林有几人练成了两项七十二宗绝技? 或许整个少林寺就只有空闻大师才能稳胜他一筹,武功尚未大成的木蝉都未必是他的敌手。对付这样一个高手,就连暗杀手段都很难奏效了。 「他若是能安分守己,少林倒是希望他能颐养天年。」鲁卫苦笑道。 「我会让他安分守己的。」少林寺顾忌铁剑门背后的官方势力,可我和丁聪却是你死我活的对手,胡一飞和来护儿的死,已经大大削弱了铁剑门的实力,而高光祖也抵不过我和魏柔的联手一击:「只是,我要瞻仰一下宝慧大师的墨宝。」 「大师伯的墨宝?」鲁卫迷惑地望着我,显然没明白我的用意。 「高光祖手里最有威胁的东西就是宝慧大师的几封手书。」我嘿嘿一笑:「老鲁,你没忘了我是怎么替宝大祥翻案的吧!」 鲁卫恍然大悟,只是他脸上的笑容还没来得及绽开,就听我说想顺便参观一下藏经阁,面色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 「别情,这我做不了主,我能做到的,只是把你的意思转达给空闻师兄。」 「相公,怎么去了这么久?」见夜色已深,我才姗姗而归,解雨不由大发娇嗔:「空闻那个老和尚没娶过媳妇,就一点都不知道体谅别人!」 「不关空闻的事儿。」我人似乎还留在了藏经阁那浩如烟海的典藏中,连说话的声音都带着一丝禅意:「老鲁早把条件转给少林了,和空闻商议明细没用上半个时辰,这一天相公几乎都在藏经阁里了。说起来,少林武学博大精深,相公当真是大开眼界,受益匪浅啊!」 「这么说,看到易筋经啦?」解雨顿时惊喜万分,拉着我的手雀跃道。 她知道我的内力最近几乎停滞不前,而易筋经正是江湖上仅有的几种可供我借鉴的内功心法之一,能得到它自然对我大有裨益,那如花的笑脸便透着满心的喜悦,就好像是她自己得了莫大的好处似的。 「没有,七十二宗绝技的前十二种相公放弃了,毕竟做人要留点日后见面的余地,特别是我现在还需要少林的支持。」 其实,我要求参观藏经阁,不光是为了解决我练功遇到的瓶颈,更重要的是为了给少林传递一个信号,我并不怕武当弹出来反对我,我也有足够的信心来解决武当的问题。 「不过,从余下的绝技里面,相公已经管窥到了易筋经的一斑,这足够相公找到进一步修炼内力的法门了。何况,今儿还有意外收获哪!」 我边说边抽出了她腰间的短刀流光,笑道:「雨儿,你的刀法师傅厉天虽有刀王美誉,大罗天刀法也是江湖绝学,但相公总觉得它太过凶悍,虽然辅以高君侯的小叛刀法,效果也不那么明显。今日见到七十二宗绝技里的降魔七刀,相公这才顿悟,以佛家慈悲心怀化解大罗天刀法中的戾气,你的武功必可再上一层楼,届时超越练青霓,甚至与你玉jiejie比肩也未为可知哩!」 「我才不练哪!」解雨出人意料地拒绝道。 「嗯?相公怎么觉得自己抛错了媚眼?」我不由一怔,这丫头是不是以为我是神仙,学什么都一学即会,不知道我在降魔七刀上费了多少时间啊! 只是她璀璨星眸中的如海深情却让我不忍心说出责备的话来。 「人家不想再三更起、五更眠的了。」偎进我怀里的解雨撅着小嘴笑道:「再说了,相公早晚要退出江湖,要那么强的武功有什么用呢?在竹园,怕是女红也比武功来的重要吧!」瞥了在一旁兀自得意的许诩一眼:「你看,还是阿诩聪明!」 我顿时哑口无言。 是啊!相比琴棋书画、厨艺女红,武功在竹园是个很少被人提及的话题,且不说丝毫不谙武功的宝亭,就连还在长功夫阶段的玲珑、武舞都厌倦了枯燥的练功,不是我让萧潇管着,她们几个的功夫怕都要撂下了。 竹园诸女中,只有无瑕坚持练功不辍,可她多半也是为了留住逝去的韶华——毕竟,有几个女人真正喜欢刀口舔血的江湖生活呢? 可现在却还不是享乐的时候啊! 我心底轻叹一声,怕女人们担心,那些牵涉到皇上和朝廷的愁事我只能放在心里,加之我还算顺利地接替了白澜,她们头脑中大概都少了一些危机感。 解雨来京后,虽然也看出事情并不像在竹园时想像的那么简单,可她对前途还是太乐观了。真正察觉到危机的是长于谋略的素卿和六娘,然而素卿人微言轻,六娘又毕竟隔了一层。 主持中馈的宝亭一心都放在了经营上,又对江湖事务不熟悉,结果众女赚钱的风险意识有了,可在血光剑影的江湖里培养出来,对危机的敏锐嗅觉却几乎被安逸的生活消磨光了。 解雨何其聪明,看我有点愣神,立刻明白过来,边给我宽衣边笑道:「说起来,练功也有练功的好处,就像无瑕jiejie的年轻劲 儿,连干娘看着都羡慕呢!」 「怎么,莫非干娘也想学春水心法不成?」 「干娘怕是比五师娘年纪还大些,还练什么春水心法啊!」解雨嬉笑道,只是说到后来,语气却迟疑起来:「不过也怪,我在玉角楼六娘卧室梳妆台上发现了一盒胭脂水粉,相公你猜是谁家出产的?」 见我摇头,她既得意又迷惑地道:「是京城同心堂耶!到了京城,我才知道,同心堂的货品是多么的珍贵,听宁馨说,每年流到江南的总共还不到五百盒哪!相公,你说干娘她花这心思干嘛?相公……相公——」 「啊!」解雨连喊了两声,我才从沉思中清醒过来:「女人嘛!自信华年风度在,未怕香红春晚。」 「又掉书袋子了!」解雨擂了我一拳,嗔道:「既然楚王好细腰,还怨人家不喜欢练功~」 「江湖风波恶啊!」我收敛了笑容,正色道。 竹园诸女中,无瑕现在一门心思要做贤妻良母,我也不忍心让历经磨难的她再踏入江湖了。 武舞功夫太差,魏柔倒是堪称我最得力的助手,可她隐湖弟子的身份,却束缚了她的手脚,除非我真的遇到了危险,否则,她大概只适合做个看客。 真正能伴我在江湖行走的只有萧潇、玲珑和解雨四女,虽说官场上的争斗没必要让女人担心,可做了江湖执法者,并不等于日后就可以高枕无忧了,这个道理还得及早灌输给她们几个。 「你相公和白澜不同,他是一介书生执掌江湖,江湖人以书生待之;而相公则在江湖摸爬滚打了一年多,江湖人早把相公看成同道了……」 「我懂我懂。」解雨笑着打断我的话头:「你是个名满江湖的yin贼嘛,自然是人人喊打喽,人家嫁给你,就是、就是那个什么什么妇的……」 听解雨说得轻松,我心头蓦地一动,自己是不是太谨小慎微了?在京城住了几个月,胆气豪气竟不如一个女人了! 转眼见一缕桃红爬上解雨白皙的双颊,我不禁搂着她丰腴的腰肢调笑道:「什么妇呀?」 解雨白了我一眼,却架不住在胸前肆虐的一只大手,凑近我耳边小声说出了两个字来。 「yin妇?不不,相公可不想你变成个yin妇,你该说是荡妇,相公一个人的荡妇才对。」 「人家才不要做什么荡妇呢~」解雨白了我一眼,可语气却极其轻柔暧昧,一双柔荑更是探进了我的怀里,细细地摩娑起来。 【第二十一卷·第二章】 第二十一卷·第二章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时隔半年重回扬州,故乡已是物是人非。师娘们早把家搬到了松江,扬州的大部产业也都转卖他人了,甚至连沈园都放弃了,只留下了百顷良田。 我毕竟在沈园生活了十七年,对它有着割舍不断的感情,虽然它已经更换了主人,可我还是带着解许两女来到左近,缅怀旧日的时光。 正巧新主人出门,车马如盖、俊仆如云、前呼后拥、不可一世,路人均为之侧目。 「真是牛嚼牡丹啊!」我叹息道:「师傅花了近二十载的心血才造就了沈园,而今却落在了这等冒富的手里。」虽说师娘南迁乃是大势所趋,可看新主人如此模样,我难免感慨万千。 「莫养瘦马驹,莫教小妓女嘛!」解雨若有所思地道。 「就知道你要借题发挥。」我不由瞪了她一眼,可知道她说的是至理名言。 自从师傅过世以后,两年里我在扬州住的时日加起来不超过一个月,信马由缰走在大街上,已经没有多少人认得我了,那个曾经赢得无数青楼薄幸名的浪荡公子,大概更是早已被人遗忘在角落里了。 所谓「黄金用尽教歌舞,留与他人乐少年」,想想往昔的浪荡生活,还真是宛如一场春梦哩! 许诩没听明白,便问我她主子的话是什么意思。我把那首诗诵了一遍。 她听到「三年五岁间,已闻换一主」,顿时恍然大悟,道:「原来小姐是怕老爷伤感呀!」或许是自伤身世,她的神色旋即黯然下来。 许诩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家中上下十几个兄弟姐妹,生活极其艰辛,一个女孩自然在家中就几乎没有任何地位可言,送她去燕子门只是为了能让她有条活路。 燕子门的全军覆灭本来使她前途堪忧,毕竟江湖上肯接纳女性弟子的门派寥寥无几,可因为我的缘故,一切都发生了逆转,不仅她自己渐渐成为竹园不可或缺的一员,而且老家的兄弟姐妹在我的暗助下也摆脱了贫困,成了当地小有名气的地主,许诩欣慰之余,也不禁想念起故去的恩师和久未谋面的父母。 「原本答应带无瑕她们去泉州散散心,却叫宗设搅了局,等明年开春的时候,咱们一起南下游玩,顺便回阿诩家看看。」见解雨点头,我目光转向一脸惊喜的许诩,笑道:「听说,你家乡是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 正说话间,却见大街上迎面驰来一队人马,为首之人肥头胖脑,正是慕容世家的二当家慕容万代。离我还有五丈远的距离,他就飞身下马,迎上前来。 「还真让大哥猜中了,动少果然是念旧之人。」 慕容脸上丝毫没有斩杀赵家兄弟时的戾气,反倒是一脸谄笑,就像是听月阁的龟公一般。 「大哥说了,就算沈园卖了,动少也会回来看看,所以让仲观天天守在这里,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就把你等到了。」他边说边打量了解许两女一眼,见许诩神态紧张,脸上不由得微微露出一丝诧异来。 我知道许诩定是想起了应天城外那场惨无人道的杀戮,便悄然移形换位,遮 住了慕容万代的目光,嘿嘿笑道:「慕容二哥,常言可说了,无事献殷勤,非jian即盗,你家老大……」 「非也非也。」听我用家乡话开起了玩笑,慕容万代脸上仅有的一点拘谨顿时不见了,放声大笑起来:「动少有所不知,大哥后天要纳闻香院的头牌孙碧为妾,听说大少你已经离京,猜你要回扬州,这婚礼又怎么能少了你这个主宾?」 「哦?你们家老大还真有闲情逸致啊!」我嬉笑道,心底却暗自一凛,我离京虽说并没遮遮掩掩,但所知者甚寡,慕容这么快就得到了消息,显然他在京中布有暗线,而嫌疑最大的自然就是漕督李钺一系的人马。 「不娶不行啦,孙碧不知怎的,就怀了大哥的孩子。」 慕容万代的话一下子勾起了我的心事,我脸色顿时一变。 慕容粗中有细,见状大概也想到了我曾极为在意的苏瑾就是被别人弄大了肚子,恍悟自己说错了话,可又不知该如何来圆自己的话,只好讪讪笑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无后为大啊!」 强压着心中烦闷,我笑着应承下来,只是婉言谢绝了下榻慕容世家的建议,约好傍晚去拜访慕容千秋,遂带着解许两女投宿到了馆驿。 两女上次陪我回扬州是为了杨慎,来去匆匆,又是大冬天的,扬州并没有给她们留下多少深刻的印象,而今金秋十月,正是扬州的好时候,徜徉在小桥流水人家的景致里,两女几乎流连忘返。 路过宝大祥,解雨晓得唐门派出了她的一个堂叔在此坐镇,本不欲和他相见,只是我却想起了手艺高超的一代宗师周哲眼下正在扬州号里,便拉着两女走了进去。 唐三藏曾告诉我,一旦集成唐门成功,他将把全部精力放在唐门熟悉的药材生意上,从主要给药铺供货,到在江南各大主要城市建立自己的药铺,这样一个浩大的工程,让他没有多少精力去照顾宝大祥。 听他的意思,他会和殷家商议,让殷家赎回扬州、应天两分号,并且价格相当优惠,如此一来,周哲的去向就颇费思量了,我虽放手不管殷家的事务,但也不想因为我的原因,让殷家白白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