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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imei伏在我怀里不肯抬头,便腻声道:「娘说我和meimei内力尚有些不足,不可强练,若是爷……爷在一旁指导,那就最好了。」 「那是当然,武学这东西来不得半点虚假!」我一本正经地道,心里却暗笑,无瑕也太能唬人了,春水谱说穿了不过是房中术罢了,和内力又有什么关系呢!? 不过想到她为女儿制造机会的良苦用心,我心里还是暗自感动,上天对我实在是太好了,在让我拥有萧潇、玲珑的时候,又把充满爱心、彷佛观世音化身的无瑕赐予了我。 仲秋季节,江南的夜晚也有些冷了,在树上蹲了半个多时辰,秦楼里已是掩灯息鼓,而玲珑的身子也有些发凉了。 看月斜河倾,姐妹俩的脸上都流露出焦急的神色,又过了一会儿,玉珑忍不住小声问我道:「爷,他们真的会来吗?」 「是不是习惯了做少奶奶,反倒不太适应这风餐露宿的滋味啦?」我笑道。 玉珑眉头一皱旋即又展开,嘻嘻笑道:「还是爷说得透彻!我也说不上来最近哪儿不对,原来是日子过得实在太舒坦了……」 正说话间,我就听秦楼的院墙外传来一阵「唰唰」的脚步声,接着就有几把飞抓抛向了墙头,「叮当」之声在宁静的夜空里显得分外刺耳。 我忙推了玉珑一把,示意她别说话,就见几个蒙着黑布的脑袋探出来,左右张望了半晌,看没有人理会,脸上都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这还是声东击西的老套路!」我小声给玲珑解说道,虽说来人和我想像的不太一样,可毕竟是来了,而且指挥者似乎还懂得使调虎离山之计。 「看这几个人的意思,就差明火执仗地喊救人了。」我话音未落,从墙外已经跳进来五个人,还没站稳就嚷道:「救人啦!铁剑门来救人啦,不相干的别多管闲事!」 我噗哧一乐,这领头还真是个死脑筋呀,只是心中却蓦地闪过一丝疑惑,想调虎离山的话,佯攻的应该是其他目标,怎么变成了目标本身呢? 这时有凤来仪阁的顶层突然亮起一盏红灯,一小队护院从柴房四周涌出,直扑向那几个蒙面汉子,显然在能够看到秦楼全貌的有凤来仪顶层里,白秀已经发现了这里的情况,按照计划她该是演出将计就计的好戏的时候了。 我心中的那丝疑惑急剧扩大成了一团不安,而在秦楼的东西两侧也并没有出现我所预想的喧哗,再看那五个小丑般又蹦又跳的汉子每一个动作似乎都带着某种韵律,我猛的醒悟过来:「上当了!」。 「撤退!」就在我声嘶力竭喝出这两个字的同时,那五个汉子已经纷纷拔出兵器来,气势陡然一变,竟是杀气逼人! 左边三人在一个高大汉子的带领下直扑向那队护院,而另外两人则扑向了柴房,五人身法之快竟与两个月前的玲珑不遑多让! 我来不及思索究竟是何门何派能一下子派出这么多高手来,轻轻一推玲珑吩咐了一声「去柴房!」 然后飞速从背后抽出羿王弓,左臂伸直,右手开弓如满月,弓弦响过,一枚利箭带着奇异的啸声,如流星般直奔扑向护院的三个汉子当中的最前头那个高大汉子。 那汉子听到声音怪异,看也不看,反手就是一刀,只听「当」的一声,那箭便被他磕飞出去,去势犹急,「彭」的一声扎在了柴房的门上,箭尾兀自乱颤。 而那汉子也没料到这箭的力道竟是如此之大,脚下顿时踉跄了好几步,正拦住了自己同伴的去路,三人前进的速度当下缓了下来,让秦楼的那一小队护院有时间收缩在一处,形成了圆形防御体系。 「咦?这汉子好强的腕力,好高明的刀法呀!」我心中一惊,能接得住一箭九天御神,这汉子的武功着实了得,我心念电转间,忙又伸手摸出一枝箭来。 而扑向柴房的两个汉子一人擎着一把手斧,只一下便将柴房门击得四分五裂,只是两人俱是一呆,柴房里空荡荡的竟见不到半个人影,而后面,玲珑已经杀到了。 「嘿嘿,总算摆了你们一道!」看到那两人吃惊的表情,加上这几人目标如此的明确,我知道在秦楼的四周乃至秦楼的内部,定是有人在监视着秦楼的一举一动。 只是明明看见人被关押在这间柴房了,也明明没看见人被提走,好几个大活人怎么就不见了踪迹了呢?看着那两个人颇有些手足无措,我知道这该是他们此刻内心的写照吧! 「大胆贼子,敢来秦楼惹事!」玲珑双剑合璧,一下子将那两人卷进了绵绵春雨。 「妈的,把我老大藏哪儿去了!?」 那两个汉子总算反应过来,一边左支右绌地应付玲珑连绵不断如春水一般的攻势一边嚷道,显然是想让同伴了解眼下的状况。 于是三人中最矮小的那个汉子蓦地停下脚步,反身向玲珑扑去。 「回去!」 我低喝一声,一箭又呼啸而出,那矮小汉子的武功显然比自己的同伴略逊一筹,同样回手就是一刀,同样「叮当」一声响过,箭同样被磕飞,只是与箭一齐飞出去的还有他自己的刀,而人更是「嗷」地惨叫一声之后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痛苦地捂着自己的右腕,看模样右腕似乎已经断了。 「别伤我兄弟!」前头的汉子看我接下来的一箭已经奔同伴的大腿去了,竟将自己手中的刀掷了出去,正撞在了箭尾上,只听「嘶啦」一声,那箭擦着矮小汉子的裤管扎在地上。 那高大汉子手一扬,几只弹丸飞向我藏身的大树,在半空中猛然爆裂,我眼前顿时雾茫茫的一片。 「想逃,没那么容易!」我喝了一嗓子,可我知道,穷寇莫追,想追就 要付出代价,听沉重的脚步声向围墙那边飞快挪去,便冲着声响处连发了三箭,就听哀嚎一声,等我飞下树去,那些蒙面汉子已经杳无踪迹了。 【第七卷·第三章】 第七卷·第三章 「万里流,你人缘很好嘛!刚被捉住就有人赶着来救你。」 我望着委顿在地上的万里流气不打一处来,我竟然叫这个粗鄙的汉子摆了一道:「只是,你门下实力那么强,光是名人录里的人物就有好几个,怎么不见你上武林茶话会去威风一把呀!?」 「不是我有人缘,而是我姐夫有人缘。」万里流阴阳怪气地冷笑道。 「我管你姐夫是谁!」 我随手给了他一巴掌,而站在一旁的白秀装模作样地抚着胸口讥笑道:「哟,小女子好怕呀!」又问:「不知万大哥你有几个jiejie呀?」 「就一个怎么着!?」万里流瞪着牛眼回道,只是脸上却有些困惑。 白秀口风一变:「咦,那就怪了,老娘我记得二十年前的松江县主薄元礼是你姐夫,苏州四海楼的老管家巴三泰是你姐夫,原来名噪一时的快活帮大将曾似雨也是你姐夫,看来你jiejie倒是和老娘是同行呀!」 我含笑望着万里流的脸一下子变成了猪肝色,心里却暗自诧异:「看万里流的模样,显然白秀说的都是事实,若说白秀对万里流了如指掌的话,我并不奇怪,可他的jiejie只不过是个江湖边缘人,白秀也竟然了解得如此透彻,实在让人惊叹。不过,这是她做杀手时掌握的数据呢,还是六娘有着更广泛的情报来源,亦或是秦楼这个情报渠道有如此巨大的威力呢?」 「既然你这么清楚,怎会不知道老子现在的姐夫究竟是谁!」万里流反守为攻道。 「万里流,你真不知道自己的马脸有多长吗?你窝在哪个茅屎坑里七八年不出来,若不是百晓生依然把你列在江湖名人录中,老娘以为你早就死了,谁还有闲心管你姐夫究竟是谁!」说着,抬起莲足踩在了万里流的脸上。 「我姐夫是现任杭州知府文公达,你竟敢如此待我!」万里流气的鼻子都歪了,厉声吼道。 我一怔,听白秀话里的意思,万里流的jiejie嫁给文公达也就是这几年的事情了,万里流现在已经四十好几了,那他jiejie再嫁的年龄最小也有三十七八岁了,文公达虽说为人jian猾,而且既好男风,又好女色,可他自命风流,好歹也是个读书人,又是个做官的,要娶妾也要风风光光地找个年轻漂亮、如花似玉的人物呀?看万里流爹不亲娘不爱的模样,他jiejie又能出色到哪里去呢? 可心下却蓦地想起了慕容千秋,那死胖子的meimei竟然是绝色,排名尤在玲珑、齐萝之上,看来万里流的jiejie也不能用万里流来衡量啊! 「文知府他可管不到苏州。」白秀话虽这么说,可还是不由自主地望了我一眼,她是秦楼的核心人物,自然知道我在杭州替宝大祥打的那场官司,或许她还看不透我与宝亭的关系,可我对宝大祥十分用心她该是十分清楚,而宝大祥却恰在文公达的治下,不由她不心生犹豫。 「哎哟,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我心中暗恨,想到宝大祥的命运还掐在文公达的手里,脸上不得不洋溢起真挚而又诚恳的微笑,连忙上前解开万里流被点的xue道:「万兄你怎么不早说,我和文知府可是打出来的交情,你知会一声,我怎能不倒履相迎,又怎么会整出这天大的误会来!」我的话里既亲热又透着埋怨。 「你他妈的少事后卖好!」万里流甫一站好,便扬手想打白秀,我突然身子疾动,一个移形换位换在了白秀身前,万里流收不住手,那一巴掌正结结实实地打在了我脸上,只是他总算看清楚在他面前已然换成了我,在最后关头猛的收了下手,力道才弱了不少,可我脸上已经是五道鲜红的印子,而万里流也因为手收得太猛而踉跄了好几步才站稳。 「万兄这回解气了吧!」我捂着脸笑道,并不理会白秀和万里流眼中流露出来的诧异目光。 万里流打量了我半天,又沉思半晌,一言不发往门外走去。 「慢!」我喊了一声:「万兄且慢,还要委屈万兄一晚。」 万里流神情一怔,颇有些意外地道:「怎么,还要抓我不成?」 「秀姐儿,你去准备一桌酒菜来。」 我给白秀使了个眼色,上前拉住万里流的胳膊笑道:「万兄你这一走,不仅把兄弟害了,也把令姐夫文大人给害了!」 万里流脚下一缓,一甩胳膊竟没把我的手震开,便索性停下,嘿嘿笑了两声:「早听说王大人文武双全,果然名不虚传呀!只是我一人做事一人当,管我姐夫甚事!」 我心中暗骂,有本事你别搬出来文公达呀! 微笑道:「万兄,你不在官场,有所不知啊!我王动虽然是秦楼的少东家,可还是苏州巡检司的巡检,巡检司是做什么的,上谕巡检司主缉捕盗贼,盘诘jian伪,万兄在秦楼生事,我若是不管不问,岂不是有亏职守!?」 「当然,就算我背着有亏职守的恶名,为了万兄我也认了。可我总得给我的上峰一个说法吧,万兄乃是杭州知府文大人的小舅子,不仅如此,文大人在江湖上还很有人缘,半夜三更的便有江湖人来搭救他的小舅子,试想一下,这话若是进了官场,最后会是个什么样子呢?」 「大少爷,您是怎么让万里流乖乖地待在柴房,明天还要自己去衙门请罪的呢?」白秀一边望着玉玲给我脸上敷上冰袋一边好奇地问道。 「万里流不过是个粗人,他很怕他的姐夫文公达,隐居七八年定是文公 达压制的结果,文志向非小,虽然万里流的jiejie定是有过人之处让他舍不了手,可他绝不会再让万里流这个粗人影响到他的仕途。只是,」我微微一顿:「眼下朝内党争激烈,文公达应是韬光养晦的时候,怎么会放任万里流出来捣乱呢?那些来救万里流的人都是些什么人呢?」 我手中骨节乱响:「万里流定是知道的,可偏偏没法动刑审他!」我恨恨道。 我又对白秀道:「这几日秦楼要小心戒备,以防铁剑门报复。」 白秀点头称是,说她已经派人去柴房后的院墙处查看,发现了不少血迹,一路向西,似乎是去了运河渡口。 我道那也大意不得,又叮嘱高七,利用他的关系在各处烟花赌馆探察是否有形迹可疑的陌生人,又让他尽快在招募一批精壮少年,以备日后不时之需。 从秦楼出来已是快五更时分了,一路行来,大街上早起的人们正忙忙碌碌着。 「苏州并不像想像中的那样是铜墙铁壁呀!」 我一面赶着马车,一面想起了和玲珑初到苏州的那一晚,又想到那些一击而走的蒙面人,心中隐隐有些不安,苏州虽然能把明睁眼露的武林门派清除干净,可对付那些流窜的亡命之徒却没有太多好的办法。 「恶人也要组织起来才不可怕,一旦形成了组织,就有组织的利益,个人的利益就要服从组织的利益,个人的行动就有约束,反而更好对付。这么说来,十二连环坞的存在倒是一件好事了!」想到这里,我自己都失笑起来。 「爷你笑什么呀?」车厢里的玉珑听到我的笑声,不解地问道。 「你说爷做个坏蛋大头目好不好?」 「当然不好啦!」玉珑心直口快地道,玉玲却是沉吟了一下,才道:「爷喜欢做就做,只是,做个坏蛋有什么好呢?」 「你想,做yin贼就娶到你们姐妹俩,做坏蛋是不是会有更大的好处呢?」 「讨厌啦~」车厢里传来姐妹俩的娇嗔,显然她俩把我的话当作了调笑。 回到竹园众女竟都起来了,萧潇、无瑕早已穿戴整齐,解雨、武舞、孙妙也都披着比甲,就连六娘也匆